潮州饶平县北部客家山区，一个5岁的男孩正在日夜照顾身患尿毒症的母亲。

　　他太矮了，为妈妈煮地瓜叶还要用竹凳垫脚才能够到灶台；他太小了，他偷着打电话给医生要把自己的肾给妈妈。

　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，为了对懂事的儿子隐瞒可能的结局，在夜里写了几封留给未来儿子的信，落款是2012年、2015年……

　　潮州市饶平县饶洋大埔背上屋盘宁二围，是一处偏僻的客家围屋。19号门牌挂在围屋东侧的一个小门的右上角，可这里其实只是一个狭窄的房间。房里，只有母子俩。母亲29岁，儿子5岁。

　　5岁男孩成“小厨师”

　　昨日，中午饭的时候，太阳光透过土墙上的几条木头窗棂斜斜地懒照进来，落在进门的那个土灶台的沿上。灶台里的柴火燃得正旺，大铁锅里热气蒸腾。这个瘦弱的小个子5岁男孩，踩着一张小竹凳站在灶台边，拿着几乎和他手臂一样长的锅铲在认真翻炒番薯叶。

　　这个5岁的“小厨师”虽然像模像样地站在那里翻炒，但锅里没有放油，只能算作煮了一盘番薯叶。一直到起锅，男孩也没有放盐，然后他认真地把番薯叶捞起来放到灶台上的盘子里。做完这一切，男孩跳下小竹凳，小心翼翼地把这盘菜端到了歪坐在床上的妈妈面前。

　　母亲靠在土墙上看着自己5岁的儿子围着灶台忙碌着。他的头上、肩上、手臂上抹了好几处炭灰。可孩子顾不上擦掉这些，他认真地端着饭碗给妈妈喂饭，说“妈妈，你以前给我喂饭，现在我给你喂饭。”

　　躺在床上的母亲在三个多月前被查出患了尿毒症。丈夫为了打工挣钱，不得不远离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在福建打工。5岁的男孩小炜不清楚妈妈得了什么病，他只知道妈妈病了，不能吃油，也不能吃盐。

　　他一边喂饭，还一边学着大人的口吻说：“妈妈，你怎么像我小时候一样，吃饭也掉那么多米粒啊？”

　　偷偷致电医生要捐肾

　　诊断出尿毒症后，翠莲多数的时间在家静养透析治疗。每当有些不太舒服，就打电话叫镇上卫生所的医生詹福泰出诊。詹医生的手机号码，被抄在一张纸上，放在床头。

　　詹福泰清楚地记得，他这几天前接到了小炜打来的电话。小炜趁妈妈不注意，偷偷跑出去给詹医生打电话，提出了一个要求：“我要把我的肾给妈妈，救她。”

　　“啊？”詹福泰告诉记者，他接到这个电话时十分惊讶，以至于不知道怎么跟这个5岁的孩子沟通。“为什么我的不能捐给妈妈？”听到医生的解释后，小炜问他。“你的肾太小。”詹福泰说。可小炜还是不能理解。

　　小炜并不知道什么是捐肾，他甚至不知道肾就在自己的肚子里。他只是听妈妈和别人提起过“换肾”的事情，他只是想救妈妈。“妈妈穿大红色的衣服最漂亮。我希望有一天能和妈妈一起，都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出门。”